鹧鸪天

宋代石孝友

花漏声干月隐墙。琯灰迎晓透新阳。物情渐逐云容好,欢意偏随日脚长。

山作鼎,玉为浆。寿杯丛处艳梅妆。醉乡路接华胥国,应梦朝天侍赭黄。

水调歌头(送张左司)

宋代石孝友

君恩九鼎重,臣命一毫轻。出身事主,刚甚须作不平鸣。老却西山薇蕨,闲损南窗松菊,羞死汉公卿。豺狼敢横道,草木要知名。

秋已素,人又去,若为情。长沙何在,风送呜咽暮潮声。举棹却寻归路,挥尘莫谈时事,得酒且频倾。一片古时月,千里伴君行。

留侯论

宋代苏轼

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夫子房受书于圯上之老人也,其事甚怪;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有隐君子者出而试之。观其所以微见其意者,皆圣贤相与警戒之义;而世不察,以为鬼物,亦已过矣。且其意不在书。

当韩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锯鼎镬待天下之士。其平居无罪夷灭者,不可胜数。虽有贲、育,无所复施。夫持法太急者,其锋不可犯,而其势未可乘。子房不忍忿忿之心,以匹夫之力而逞于一击之间;当此之时,子房之不死者,其间不能容发,盖亦已危矣。

千金之子,不死于盗贼,何者?其身之可爱,而盗贼之不足以死也。子房以盖世之才,不为伊尹、太公之谋,而特出于荆轲、聂政之计,以侥幸于不死,此圯上老人所为深惜者也。是故倨傲鲜腆而深折之。彼其能有所忍也,然后可以就大事,故曰:“孺子可教也。”

楚庄王伐郑,郑伯肉袒牵羊以逆;庄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遂舍之。勾践之困于会稽,而归臣妾于吴者,三年而不倦。且夫有报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刚也。夫老人者,以为子房才有余,而忧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刚锐之气,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谋。何则?非有生平之素,卒然相遇于草野之间,而命以仆妾之役,油然而不怪者,此固秦皇之所不能惊,而项籍之所不能怒也。

观夫高祖之所以胜,而项籍之所以败者,在能忍与不能忍之间而已矣。项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高祖忍之,养其全锋而待其弊,此子房教之也。当淮阴破齐而欲自王,高祖发怒,见于词色。由此观之,犹有刚强不忍之气,非子房其谁全之?

太史公疑子房以为魁梧奇伟,而其状貌乃如妇人女子,不称其志气。呜呼!此其所以为子房欤!


菩萨蛮·数间茅屋闲临水

宋代王安石

数间茅屋闲临水,窄衫短帽垂杨里。花是去年红,吹开一夜风。

梢梢新月偃,午醉醒来晚。何物最关情,黄鹂三两声。


在京思故园见乡人问

宋代王绩

旅泊多年岁,老去不知回。

忽逢门前客,道发故乡来。

敛眉俱握手,破涕共衔杯。

殷勤访朋旧,屈曲问童孩。

衰宗多弟侄,若个赏池台。

旧园今在否,新树也应栽。

柳行疏密布,茅斋宽窄裁。

经移何处竹,别种几株梅。

渠当无绝水,石计总生苔。

院果谁先熟,林花那后开。

羁心只欲问,为报不须猜。

行当驱下泽,去剪故园莱。

商鞅

宋代王安石

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

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

频酌淮河水

宋代戴复古

有客游濠梁,频酌淮河水。

东南水多咸,不如此水美。

春风吹绿波,郁郁中原气。

莫向北岸汲,中有英雄泪。


织妇叹

宋代戴复古

春蚕成丝复成绢,养得夏蚕重剥茧。

绢未脱轴拟输官,丝未落车图赎典。

一春一夏为蚕忙,织妇布衣仍布裳。

有布得着犹自可,今年无麻愁杀我。


木兰花慢(三之一·南吕调)

宋代柳永

倚危楼伫立,乍萧索、晚晴初。渐素景衰残,风砧韵响,霜树红疏。云衢。见新雁过,奈佳人自别阻音书。空遣悲秋念远,寸肠万恨萦纡。

皇都。暗想欢游,成往事、动欷歔。念对酒当歌,低帏并枕,翻恁轻孤。归途。纵凝望处,但斜阳暮霭满平芜。赢得无言悄悄,凭阑尽日踟蹰。

清平乐·霁光摇目

宋代石孝友

霁光摇目。春入郊原绿。残雪压枝堆烂玉。时闻枝间蔌蔌。瘦藤细履平沙。醉中一任欹斜。落日数声啼鸟,香风满路梅花。

卜算子

宋代石孝友

人自蕊宫来,微步香云拥。小试樽前白雪歌,叶叶秋声动。

一翦艳波横,两点愁山重。收拾眉尖眼尾情,作个鸳鸯梦。

渔家傲

宋代石孝友

夜半潮声来枕上。击残梦破惊魂荡。见说钱塘雄气象。披衣望。碧波堆里排银浪。

月影徘徊天滉漾。金戈铁马森相向。洗尽尘根磨业障。增豪放。从公笔力诗词壮。